那座墓的墓主人……应是刘鋹!!
这便是我在多番推敲后,根据现有的信息做出的揣测。
鹞子哥皱眉问我:“有多大把握?”
我想了想说:“九成!”
之所以敢说的如此肯定,主要还是因为地址是广东,历史相对没有那么复杂,而且因为墓里头出了一件价值连城的柴窑瓷器,时间已经锁定了,但凡熟谙历史,都可以轻易得出结论,这要是放在秦岭、芒砀山这种地方,打死我也不敢说的如此肯定,那地方埋得大人物太多了,根本无从做推论。
“南汉亡国之君刘鋹吗?”
老白摩挲着下巴问道:“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,难不成你知道点什么秘辛?”
我摇头说谈不上秘辛,但这个刘鋹确实给我们这一门留下了一些印象。
南汉是五代十国时期的南方小国,原本也是唐的臣子,发迹史不甚光明,是他们先祖靠着跪舔朱温发达起来的,后来裂土建国,史称南汉,享国只有五十五年,奇葩事儿却多的令人发指。
开国皇帝刘龑就不是什么好人,收重税,盘剥百姓,死了以后继位者刘玢荒淫无度,被弟弟刘晟干掉,弟弟上位以后,更是残暴无道,发明了无数种酷刑,刘晟死后,便轮到了这位刘鋹。
这位比他老子更加奇葩,觉得大臣们如果裤裆里带着家伙事的话,一定会顾及妻儿而荒废政事,不如割了利索,于是他在位期间,满朝堂的大臣没一个裤裆里带把的,有的干脆是直接从宫里派出来的太监,可谓是五千年来的唯一奇景,而且此人据说手艺极好,连明朝那位木匠皇帝朱由校都没得比,有师承鲁班之名。
一家子四人,没一个好人,把偌大一个国家给玩死倒也再正常不过了。
只是,历史上亡国之君多了去了,下场都不好,溥仪已经够可以了,可与这位刘鋹比,那是拍马难及,此人的奇葩人生在亡国之后才算真正拉开帷幕了。
与他同一时期亡国的,比如南唐后主李煜,因为老是慨叹什么亡国恨,于是被赵家兄弟一杯毒酒送上西天,而这位非但逃过此劫,还疯狂跪舔老赵家的俩兄弟,先是亲手做礼物送给赵匡胤,被夸赞手巧,紧接着赵光义攻打其他国家的时候,这位又恬不知耻的举办酒宴请赵光义吃饭,言称什么我是最早投降你们老赵家的,等你灭了此国后,我才是所有亡国之君里的老大,把赵光义都逗乐了。
于是,此人一生太平,死后归葬故地,号称南越王,一个亡国之君混到了这一步,也算是难得。
尤其是,他是在老赵家手里讨了这样一个结果,更为难得!老赵家的这对兄弟人品可是一言难尽的,哥哥欺负孤儿寡母,杯酒释兵权,亲手打断汉人的脊梁骨,弟弟更不用说了,牛哄哄的要找辽人火并,被毒打一顿,坐着驴车灰溜溜的跑了,号称高粱河车神,干的事儿比他哥哥都猥琐的多,遇上这兄弟俩的十个里有九个都倒霉了,这位作为亡国之君能混的有滋有味,不得不说,某方面有些能耐。
“自五胡乱华,礼官一门没落后,其余各个朝代,礼官都混的不咋地,矮子里面拔大个,宋朝算是我们这一门活的比较滋润的时候,那时候重文抑武,礼仪被看的很重,礼官自然也吃香,被捧得高高的,只不过我们这一家子是管凶礼的,人家不太愿意跟我们牵扯到一块罢了,觉得不吉利,但总归是没干礼官祭天法力无边这种事情,但凡遇到凶事,都是很抬举的。”
我一边回忆着家里有关于此的记载,一边说道:“这个刘鋹在亡国后,很得赵匡胤和赵光义的宠幸,他将死之时,赵光义说要让礼官亲自为他设计墓葬,以王之礼下葬,结果此人断然拒绝了,说他的身后事早有安排,希望赵光义允许他魂归故土。
此事被我家祖上很是记恨,由来只有请礼官为其设计墓葬的,哪有被拒绝的?这人也算是开了一个先河!
他临死之前的要求,自然是被赵光义应允了,有人说此事子虚乌有,刘鋹死后是埋在了当时的汴梁城外,但我家祖上在手札里讲的清楚,这人确实是回了岭南了,葬地就在今天的韶关仁化一带,此事错不了。
但具体葬址,他还真不是很清楚。
当时我家祖上手里也有一点小权利,被拒绝以后,很是愤懑,遣人跟着送棺队伍,想看看这人能给自己安排个什么样的墓葬,居然值得他拒绝礼官亲手为他设计墓葬,说到底就是一些攀比之心吧!
结果,他派出去的人跟到了一个什么地方来着,就出现了怪事。
看过的时间久了,我也记不太真切了,等我回去查查就知道了。”
“说紧要的!!”
老白不爽道:“当时你家祖上派去的人遇见了什么怪事?”
“刘鋹不是白天下葬,而是晚上入山下葬的!”
我回忆着那些记载说道:“那人摸黑进山,先是听见有人于山野之中唱歌,紧接着又听见了有人苟合的喘息声,再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凄厉惨叫声,犹如有无数恶鬼在耳边哭嚎一样,声音没有方向感,分辨不清是从哪里传来的,正当他被这无数声音折磨的头昏脑涨之际,便见有人抬着轿子从山中而来,之后他便昏死了过去,等醒来了,发现自己被丢到了乱葬岗子上,吓得惶惶而逃,等回到汴梁回禀了此事后,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了。”
鹞子哥说道:“照此来说的话,这个刘鋹生时兴许没什么能耐兴风作浪,看来死了以后倒是另有一番布置了,有些邪性,如果苦主就是在刘鋹墓中的话,那么她最大的怨恨大概就是在这刘鋹身上?毕竟,史书中记载的此人极其恶毒,甚至可以说是变态,做出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。”
“自然是邪性的。”
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:“生时的规矩是帝王将相定下的,在他们的规矩里,是龙得盘着,是虎得卧着,可等人死了,便不是那么回事了,管着此事的是阴曹地府,我们这等玄门中人也常常横插一脚,刘鋹肚子里那点脓玩不转生前之事,死后之事他倒是真的大有可为,史书中确切记载,此人笃信巫蛊之术,岭南多巫师,他请了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巫师,名叫樊胡子,整个南汉被宋灭亡前夕,几乎是樊胡子的一言堂,就连伺候刘鋹的贴身宫女和太监都得听其吩咐。
这个樊胡子许多传言说他是男人,实际上根据我家的一些记载,此人是个实打实的女人,不过先天有疾病,用现在的话说,就是雄性激素分泌过剩,所以长了胡子,且极其茂盛,大抵与美髯公有的一拼,此人因为相貌独特,被人讥讽笑话,心性更加扭曲,所以使用的也都是一些极端的邪术,能通鬼神,很是有些本事,刘鋹后来的很多荒唐之举,都跟这个人有些关系。
如此一个大巫师一直不离不弃的跟在他身边,听说他的墓葬也是此人设计,二人不知在图谋些什么,但他的墓葬必定有大诡异在里面!”
边走边探讨着,不知不觉,我们几人说了一路。
到了酒店后,我方才驻足:“鹞子哥,康太爷那里你还是去交代一声吧,咱们也该动身回去了,回去后我还得好好查看一下家里的手札,确定一下当时我家老祖宗到底跟踪到了哪里,这样就能进一步把范围缩小了,也算是有个明确目标了,以咱们的本事,到了地方,再要找这么一座墓就相对简单容易许多了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