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老太君?!
难道……
我刚刚把软玉溪叼在嘴上,闻言整个人都呆滞了一下,下意识的看向了面前那巨大的灰白色刺猬。
对方依旧微眯着眼睛在笑,打火机上已经跃动起了火苗,朝我抬了抬爪子,示意我赶紧点烟呀,见我有些愣神,于是,一只爪子护着火苗,将之凑到了我面前,动作娴熟的不像话……
这时,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自门外响起。
“多年不曾走动了,不过就是出去一趟而已,结果就这么屁大的工夫,听说屁股后面就有人起了异心,想把四大门变成一门,老身哪里能不回来呀?这小小的白门在江湖上虽然算不得什么辉煌的门庭,可好歹也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一点基业,总不能到了我这里就断了吧?便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能让那宵小之辈得逞!”
苍老的声音冷幽幽的叹息着,只是语气却绝对说不上好,充满了讥讽味道:“这人呐,果然是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,老身这一辈子也算是见多了卑鄙阴沉的,不曾想到老了却差点儿着了道儿!
唉……想想走之前,还人模狗样的来找我叙旧,一口一声老姐姐的喊着,说着东北地界儿上呐,老辈儿的可就剩下仨了,咱仨说什么也得好好保重身体,少一个这心里头就空一块,一声声的叮嘱我这趟出门千万要注意安全,岁数大了,该把活儿交给下面的小辈儿了。
听听,这话说的多动听呀?
可结果呢?老身这才刚走没多久,就急不可耐的照着老姐姐身后捅刀子了!
我呸!这是个什么龌龊东西才能做得出的事情!”
话音放落,一个步态蹒跚的老太太已经走到了门口。
这老太太真的是太苍老了,因为衰老,身子板儿已经缩水到了一米四五的样子,却拄着一根比她还高的拐杖,穿着灰色的斜襟短袄子,脚上穿着黑色的布鞋,那鞋子边儿上都炸毛了,鞋帮上也满是泥巴,看起来朴素的很。
老太太始一出现,刚刚还给我点烟的大刺猬“嗖”一下就迎了上去,跟个狗腿子似的连忙搀扶住了老太太。
看来,这老太太应该才是白老太君,那大刺猬应该是跟在老太君身边的白仙家子弟。
我默默的松了口气,刚刚还真是一下子给我搞混乱了,只以为白仙家的子弟成了白门的当家人,可自称是白老太君亲儿子的白逸才却从头到脚都是人……
天可怜见,在误解的那一瞬间,我脑袋里都不知蹦出了多少个跨越伦理的故事,脑洞大到都让我怀疑自己的华夏血统是否纯正了,毕竟这种大尺度的伦理故事,也只有某个小岛子上的人才能幻想的出来,旁人想一想都觉得臊得慌……
白老太君一现身,这屋子里的气氛又一次诡异了起来。
黄老太爷一边挖鼻孔一边嘿嘿怪笑,常姑姑则翘着二郎腿、高跟鞋挑在脚尖儿上哼着小曲儿,老白哪受得了这场面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脚丫子看,常姑姑自是有所察觉,嘴角的笑容甚至带了几分揶揄,我只感觉丢人都快丢到姥姥家了,于是不动神色的照着老白后腰上给了他一拳,打的这厮一阵气闷,总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。
至于炕上的大掌柜的,早已是脸黑如墨,胡须都一颤一颤的,不必说,白老太君骂的那什么宵小、龌龊的,都是针对他的。
可惜,白老太君话中透出的信息太大了,连我都觉得有些麻爪,没弄清楚状况前,却是不敢插嘴了,只是默默往后退了一些,一副小透明的样子。
不过白老太君却没打算放过我,在那大刺猬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进来,冷冷的扫了大掌柜的一眼后,扭过头来看向我的时候,立马又挂上的灿烂的笑容,皱巴巴的脸看起来跟朵大菊花似的……
“好后生呀!”
白老太君看着连连点头,道:“一表人才的,可惜了,我们家那小丫头太小了,却是没这个福分喽!”
她没有说太多,表达了对我的善意后,就让那大刺猬扶着她在一侧坐下了。
“我的老天爷哟!”
老白凑到我耳朵旁边低声说道:“这老太太都多大岁数了,八九十恐怕是有了吧?那天传话那小姑娘才多大?十五六?不对,可能更小,也就是说,这老太太七十多岁生的那小姑娘?妈呀,我太吓人了,这岁数都绝经了吧……”
神特么的绝经了!
我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:“你能不能闭嘴,另外管好自己那双狗眼?再乱放屁老子回头让水生哥放翻你,给你丫削成人棍!”
白老太君人老耳朵却不背,老白的嘀咕是一字不差的听进去了,扭头咧嘴冲我笑道:“老婆子一辈子就喜欢个女娃娃,可惜呀,却一直没能如愿,我们家老幺是我收养的!”
“咳咳咳!”
此时,炕上的大掌柜轻咳了几声,打断了白老太君和我拉家常,不过他似乎心情平复了一些,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:“老姐姐,你先消消气儿,弟弟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,你说一声就好了,咱们之间的关系,何必说话这么难听呢?”
“我呸!!”
老白太君对着大掌柜就喷,那小小的身躯里竟潜藏着洪荒之力,吐沫星子横飞,当真如花洒一般,隔着老远劈头盖脸的朝大掌柜横扫了去,大掌柜的刚刚端起茶杯,估摸着是想喝口水压压火气,躲无可躲,被喷了满头满脸。
大掌柜看了眼自己的茶水,叹了口气,默默放下,又抹了把脸,不过他倒是有些的唾面自干的能耐,脸上很快挤出了笑容:“老姐姐,这下您气消了吧?咱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聊聊了?!”
“您觉得咱们真的还能心平气和的聊吗?”
常姑姑忽然开口,冷笑道:“我们家老爷子去的早,在您三位面前,我小一辈儿,本来是不该这么横冲直撞上门兴师问罪的,可您瞧瞧您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?今儿个说不得我也得跟您好好掰扯掰扯了!
天盟这一趟给咱们四家的事儿都难,我本来在西南十万大山里就是如履薄冰,好几个亲传弟子都交代了,好不容易平了事儿,回了东北以后,意外打听到您在长白山里更难,就连春生弟弟都……
我怀揣着心痛没有上门,想等您醒了再来瞧瞧!
结果这一等,差点就中了你的算计!!
大掌柜的,您可隐瞒的真好啊!?
能不能告诉我,您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代礼官一门竟然出了传人的?”
大掌柜的垂下了头,一声不吭。
“礼官一门已经上千年没有出过一个能上的了台面的人了,这一代居然出了一个,而且已经走到了丹道层面,道行虽然不高,可你应该很清楚,他的出现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!!”
黄老太爷抬头,冷幽幽的说道:“结果呢?礼官的传人就在你身边,就在你们胡门,可却没人告诉过我们一声!!
要不是胡天生那孩子不知根底,再加上你昏迷了,莽莽撞撞的来找我们帮忙,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!
老胡,你倒是说说,你明明知道礼官有传人,而且传人已经来了你身边,你却一声不吭,选择了隐瞒,你到底操着什么心?
难道想笼络着礼官传人来制裁我们吗?!”
此言一出,石破天惊!!
我……何德何能,居然可以制裁四大门?!
……
(不好意思,太困了,昨晚上写着写着靠着椅子睡着了,更得晚了几个小时,这就滚去写第二更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