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子媚迟疑了。
她不单单是个狐鬼,她还懂风水玄术,因此,她会看别人的面相,要不然,她也骗不到齐采薇和她老公。
估计,她平日里都是以女风水师的身份示人。
当然,也正是因为她浅通面相之术,我才能骗到她,让她认为,我流年运势上的问题,其实是我的布局。
看她迟疑,我继续说。
“胡子媚,我知道,你想夺我爷爷给我的姻缘造化,但是,今日于你机缘不对。你的命格,现在还在采薇身上,我只要一道指诀,就能散掉你的命格。”
“你修成现在这种程度,不容易。现在,把采薇的命格和魂魄,还给我,我这次,倒是可以先饶你一命。”
我的话,让胡子媚一阵慌乱。
胡子媚想要夺我造化。
命格占据林采薇的躯体,这一步是非常重要的。
只有她的命格,占据采薇的躯体,与我有了夫妻之实,才可夺造化。因为,她绝对不可能在上采薇身的时候,还用了别的命格。
所以。
我以此为要挟,她肯定会害怕。
她犹豫片刻,她周身的黑气凝聚,渐渐地,化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,她低着头,看起来很柔弱的样子。
“慕凡,你……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”
胡子媚显形之后,却低着头,好像很伤心地样子问我。
我有些疑惑。
“林采薇她到底有什么好的?我布局试过,她的命格很一般,只是个普通人而已,我等了你快二十年,为什么你非要与她结亲,而不是与我成婚?”
“我关外胡家,难道还比不得一个普通女子的气运吗?”
胡子媚看着我,哭着问。
这些话把我问的有些发懵,听起来,她好像对我有非常大的怨言,就好像我欠她了什么一样。
她等我,可我根本不认识她。
这一切,都是我爷爷的安排。
其中缘由,我也不知。
可既然是我爷爷的安排,林采薇能是个一般人吗?
我感觉,只是胡子媚看不出来而已。
“你可能觉得,纸扎村那边,还有杨长生的布局。可是,我让灰家的人过去调查试探了,虽然有人帮你杀了灰家的,但是,结果我已经知道了。纸扎村的那个人,也只是个普通的阴魂鬼魅而已,没什么特殊的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能选我?”
“我可是,关外胡家的大小姐,整个胡家的气运,全都承载在我胡子媚的身上,你和我成婚,会对你更加有利!”
“对,我跟你说这些,可能你觉得遥远,你现在,只不过是个小孩儿而已。你可能不懂这些,但是,你难道没有想过,你的另一半,一定要由杨长生决定,而不是由你自己来选择吗?”
胡子媚的这一番话,说得我有些意外。
我的婚事,我自己选择?
这一点,我还从来没考虑过。
还有,她去调查纸扎村王柳絮,并非调查公主坟里的蒹葭,她难道不知道,蒹葭才是我爷爷的布局吗?
当然。
这话我肯定不会说出来。
随后,我又在想,我的婚事如果我自己选择,我会选谁?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,我脑海中出现的那个人,却正是林采薇。
“你自己,不一样也是在布局抢夺姻缘?相比之下,你的方式,岂不比我爷爷的做法要霸道的太多?”
我盯着胡子媚,反问。
胡子媚却是一笑。
“不错,我胡子媚是霸道,二十年前,我就已经认定,你杨慕凡就是我胡子媚的人,没有人能与我争,更何况,一个普通女子!”
天空中,符文密布。
一直拖下去,对于我来说,很不利。
我不再与她废话。
盯着她,我问。
“采薇的魂魄和命格,在哪儿?”
胡子媚也盯着我,一副不甘示弱的表情。
而我,直接抬手掐了指诀。
秘记之中,禁术篇。
散魂催命诀。
一诀催命,魂飞魄散,命格魂魄,不存于世,不在阴阳。
与此同时。
我心中也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下意识的,我左手上,微微一动,搓在手里那枚康熙通宝铜钱之上,我摸到了一条细微的裂纹。
没时间了。
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,也要透支了。
铜钱要扛不住了。
“胡子媚!”
“我只给你三个数的时间!”
我提了一口气,怒声呵斥。周身的罡气迸发而去,震得胡子媚连连后退,旁边的红纱帐也呼呼作响。
语罢。
我手上的指诀,逼近采薇的命宫。
采薇躯体上的命格,就是胡子媚的,我的一道指诀下去,能散掉她的命格,也能散掉她的魂魄。
罡气于我之间萦绕着。
我口中喊。
“散魂,催命!”
“三!”
“二!”
我每吼一声。
周身的罡气,就会凶猛地爆发,胡子媚皱眉眉头,咬着牙,魂魄被震得连连后退。
可她却依旧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。
“一!”
指诀变动,逼近采薇命宫的时候。
“纸人身上,全都在纸人身上!”
胡子媚的魂魄终于扛不住,跪在地上,哭着说着,她好像很伤心的样子。
“什么纸人?”
我问。
胡子媚看向我,却又是狐媚一笑说。
“就在外边黄土坡的纸人上,太阳一出来,纸人扛不住太阳,她的魂魄和命格,就会一同涣散!”
她这么一说,我想起来了。
刚才,我和王霸几个人,被狐鬼围起来的时候,在远处的土坡上,我的确看到了一个女子,我当时觉得,那是个假人。
却没想到,那竟然就是采薇的命格和魂魄所在。
我不再理会胡子媚,把红色的喜袍给采薇穿好,抱起她。同时,我手上的那枚铜钱,已经濒临断掉。
再有一点儿霉运的冲击,铜钱就会彻底断掉。
胡子媚在棺材之内布置的阵法,有幻阵,有狐狸**阵,合和阵,非常的复杂,加之幻阵的作用,破解阵法不易,特别是在棺材阵法之内。
而且。
现在这种情况下。
我已经无法在使用风水术,去破阵了。而这个阵法,虽然也有奇门遁甲的影子,但是手法十分高明,整个这口棺材,都是镇物。
我被困在阵法镇物之内,想要毁掉镇物,很难。
刚才,我甚至想要,用我的纯阳指尖血。
可仔细一想,也不行。
霉运一来。
指尖血沾染晦气,晦气消了纯阳之气,哪还能叫纯阳血?
“胡子媚,撤掉你的阵法!”
我看向她,命令道。
可是。
胡子媚却笑了起来。
她笑的声音,在整个棺材之内回荡着,而在这种笑声的冲击之下,我手心里的那枚铜钱没扛住,咔嚓一声,断裂两半。
五帝钱沾染的是帝王国运,因此,比转运珠的转运效果更好。
可铜钱断掉。
就代表,五帝钱上沾染的国运,已经抵消散尽。
“杨慕凡,我本以为,你我无缘,可现在看来,你我之间,还是有缘分的。此阵法,在阵法之外可解,阵法之内,无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