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恬很平静:“一分价钱一分货,正常的。”
老鸨以为她是大鱼,所以亲自接待她,可她要的姑娘以及选的位置,估计撑死也就十两银子,老鸨肯定不会给她什么好脸。
“小秋子,你要个什么样的?公子都点了,也给你点一个?”
秋穗脸红,不过她跟着田恬久了,胆子也大了:“奴才也要个乖巧的。”
陪着她吃点东西喝点酒就可以了,至于其他,她们是不敢想的。
田恬连忙又招呼要了一个乖巧的。
这次不是老鸨亲自接待,是一个龟奴帮忙安排的。
畅春院接待服务做得不错,老鸨虽然神情冷淡,但接上来的人却很热情,让人挑不出错处。
田恬和秋穗刚坐下,片刻,两个乖乖巧巧长相普通的姑娘过来伺候了。
她们刚开始还不愿意,可看到是两个清秀的公子,她们脸上立刻有了笑容。
她们这样长相普通的,价钱便宜,伺候的都是那种市井小民,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贵气的公子。
“奴家见过两位公子。”
田恬色色的抬起两人的下巴,挑了一个长得稍微好看的自己伺候。
另一个没被挑中的,乖巧坐在秋穗旁边。
两个姑娘乖巧,不像那些大胆的姑娘,没有做出那种上下其手的事情。
大堂里衣香鬓影,台子上还有不少穿着清凉的姑娘扭动着纤纤细腰,伴随着旖旎的乐声,台下的男人们被刺激的双眼绯红。
有的大爷不停往台子上撒钱。
有的直接找了老鸨过来,看重了台上的女子,要她跳完舞下来伺候。
有的被刺激的难受,当场对身旁的姑娘上下其手,甚至有忍不住的,当场就想来一发。
姑娘把人挑逗到极致,然后娇声让男人们上楼去她们房间伺候。
现场一片糜烂。
田恬看在眼里,有些麻木,感觉心里没那么难受了,男人好像都是那个样。
秋穗看到这些场景,刺激不比田恬小,大堂里真的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有,她以后都不想嫁人了。
就在这时,有一桌引起田恬的注意。
那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,穿着一袭红衣,很是妖娆,他二十出头的年纪,僵硬的坐在桌前,身旁的几个美人对他各种殷勤,非但没让他开怀,反而让他眉头越皱越紧、
田恬认识那男人。
应该说是原主认识。
这男人是襄国公府上独子,赵浔小公爷。
也是个名动京都的小霸王。
对做官不感兴趣,从小就染上赌博恶习,然后在京都开设了几家赌场,赚的盆满钵满。
他家世清贵,又是皇亲国戚,乃李湛表弟,哪怕不喜欢做官,在朝中也挂有闲职,身上又有爵位,是个含着金钥匙出身的顶端人物,这辈子注定是人上人。
原主是将军府小姐,以前就是一个圈子的,不过她当时只喜欢陈洛修,对赵浔小公爷只是认识,两人并无深交。
田恬疑惑,他那样的家世,应该不缺钱才对,怎么会只在大堂点姑娘?
而且还一脸难受痛苦的样子。
田恬不解,关注的也就多了,他旁边的红衣女子十分大胆,先是给他敬酒,后来去摸他的手撩拨他。
再后来,她更大胆,直接伸手攻他下盘。
不知道摸到哪里了,赵浔小公爷双眸猛然瞪如铜铃,俊脸绯红染上薄怒,他恶狠狠的一把挥开她:“放肆!”
他气急不已,当场把一桌子琳琅满目的饭菜摔的稀巴烂。
红衣女子被吓的够呛,脸色煞白,眼泪水不断往外流。
巨大的声响引的所有人侧目,台上的姑娘们也不跳舞了,旖旎的乐声也没有了。
老鸨第一时间赶来,看到满目狼藉,笑脸僵住。
“哎呀,这是怎么回事?”老鸨没有怪罪赵浔小公爷,而是看向委屈落泪的红衣女子:“红儿,这位公子爷是你伺候的,你是不是伺候的不周到,让公子爷生气了?”
红儿一脸委屈:“妈妈,女儿是想好好伺候这位公子爷的,是这位公子爷无缘无故发脾气,女儿好生委屈。”
老鸨看向赵浔小公爷:“公子爷,您有什么说的?”
赵浔气急,俊脸红的充血:“她...她...她....不知羞耻。”竟然摸他那里,该死!
田恬一直盯着那边的,自然知道赵浔是被摸了小宝贝才发火的。
一时间还有些新奇,她原以为来妓院的都是些好色之徒,竟然在这群人里面,还有一只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。
但,他既然不愿意,又为何要来这种烟花之地?
老鸨很无语,她没见过赵浔,不知道他的身份,说话也没有奉承和小心。
“公子爷,您这话说的,您都过来喝花酒了,还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做给谁看呢?”
现场众人也在嗜笑他。
“这小兄弟说话真是可笑,过来喝花酒,不就是来玩女人的吗?”
“就是,我还巴不得姑娘这样对我呢。”
“上次急的我连脱裤子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赵浔气急,懒得和一群人理论,若不是昨日和好友们喝酒玩大冒险输了,赌注是来逛一趟妓院,这种地方他说什么也不会来的。
他欲打算离开,老鸨叫住了他:“公子爷,这就想走了?您掀的这桌子,可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做的,一百两银子,您可以从容离开,否则,今晚您怕是得留下了。”
赵浔愤怒不已,他二话不说从怀里掏银子。
一百两而已,他还赔的起。
掏出来,只有十几两碎银子,脸色变得尴尬。
这次逛妓院只是为了打赌,他原想着走个过场,十两银子已是顶天,没成想........
“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,你派人跟着我,我这就去找小厮拿银子。”
这场赌局严令不准带小厮,平时银钱都是小厮身上带着的。
老鸨见过的世面太多了,说什么派人跟着,一旦出去了,找机会跑了,如石沉大海,他们只能打碎银牙和血吞。
“这恐怕不行,要不公子爷把家里住址告知,我派人去取银子,银子到了,公子爷自然可以从容离去。”
赵浔瞪着她:“你不要太过分。”
他来逛妓院已经丢人至极,若是让老鸨知道他的身份,整个襄国公府都得跟着颜面扫地。
他爹娘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。
老鸨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,好像是在看什么臭虫。
“我这要求并不过分,公子爷不愿意,很明显是想吃霸王餐了。”
声音凌厉起来:“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畅春院是什么地方,我春花子什么样的达官显贵没伺候过,你想在我这里吃霸王餐,没门。
我今个儿把丑话说在前头,你若是不赔偿这一百两银子,休想出这个门。
明早之前,你若是不把银子赔了,我春花子直接送你去见官。”
老鸨上下打量着他,满脸不屑:“看着穿的人摸狗样的,没成想竟然是个下三滥的玩意儿。”
赵浔被骂的都快燥死。
他视线扫视四周,想要看看有没有熟识的人,借一百两先还上,可他那个圈子的人,全是大元朝顶级勋贵,就算来逛妓院,也是去包间,行踪隐秘,不会轻易暴露自己。
他扫了一圈,没找到一个人,被人指着鼻子骂,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田恬上前,拿出一百两银子塞进老鸨衣领里,行为好不暧昧:“得饶人处且饶人,这一百两我替公子给了。”
就冲老鸨不认识赵浔小公爷,她也该帮他。
这人肯定是第一次来青楼,也没有睡姑娘的心思,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也未可知。
总之,他是一群渣崽里的清新荷花,她乐的出这一百两银子。
老鸨回过神来,见是之前那个小公子,当时她就觉得他气势不凡,觉得他是个有钱的主,只是后来他点了普通的姑娘,又选了大堂位置,她才觉得自己看走眼。
如今瞧着,她没走眼,一出手就百两银子,分明就是个大爷。
“公子爷,您....这真是让人好生意外。”老鸨从胸脯里拿出一百两银子,暧昧的看着他:“公子爷,您若是喜欢人家这种半老徐娘,奴家也是可以的。”话落,还给他抛了个媚眼。
田恬也后悔刚才自己那犯贱动作了,干咳两声掩饰自己尴尬:“我...还是喜欢乖巧听话的。”
这时,赵浔小公爷亲自上前感谢:“兄台慷慨,赵旭今日记下了,还请留下名讳住址,改日定把银钱如数奉还。”
赵浔小公爷走近之后,田恬只觉得他更加俊美,五官妖冶,许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,俊脸染上薄红,一袭红衣,衬的他风流倜傥。
田恬觉得,男狐狸精也不过如是了吧。
也难怪刚才那个红儿姑娘,忍不住想要直接上手,也要睡了他。
这种男人,别说给钱,就算不给钱,也可以上手试试的。
“在下刘志,住在青染巷。”田恬不欲多说,报了个假名假地址。
赵浔点头:“明日赵某必将亲自上门感谢。”
田恬笑:“举手之劳,不足挂齿。”说着,她就出去了。
老鸨拦住她:“公子爷,您才刚来,怎么就要走啊,您若是不满意旁边的姑娘,我这边再给您另换。”
“不必。”田恬大步走了出去。
秋穗紧随其后。
赵浔见此,连忙追出去。
“兄台止步。”
田恬转头看他:“兄台还有事?”
赵浔道:“我瞧着公子出来了,若是现下有空,不如随我走一趟,我把银钱还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