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阿翠的话一出口,整个喜堂静了一下。
秋生,脸色更是大变,劈手夺过阿翠手里的书信,急忙展开,几行娟秀的小子,映入秋生的眼帘之中……
秋生,对不起,我努力了几个月,努力的想要忘记他,想要爱上你,想要和你平平淡淡的过一生,我自己的理智告诉我,这才是我最正确的选择。
可惜,我的感情,却像是脱缰野马,没办法被理智拴住。
你前几天,向我求婚,期待的眼神,让我不忍拒绝,可是,这几日,我却想了更多。
你对我的爱,我很感动,可是,任凭我千方百计的想要爱上你,却不能成功,现在想想,他当初对我的感觉,应该就和我对你差不多吧?更多的是感动,但是却没有爱。
几个月的努力,压抑自己的情感,强迫自己忘记他,强迫自己爱上你,这些都令我不堪重负,我更不能忍受的是,嫁为人妇之后,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别的男人,所以,对不起,原谅我的逃避。
不要再来找我了,在我做出这个决定之后,感觉到的,只有前所未有的轻松,平静……
书信,写得并不长,可每一个字,似乎都带着沉重的意思,秋生,捏着手里的信,久久无言,心中所提的“他”,秋生自然知道是指哪个。
“秋生,婷婷怎么了?为什么大婚当日跑了?你还不快去追?”,九叔,姑妈这些人不明所以,看着秋生光站着不动,不由得急了,开口叫道。
秋生,摇摇头,脸色平静得诡异。
去追?是的,身为今天的新郎,自己应该去追,可是,脑海中想想这几个月,婷婷跟自己相处,快乐吗?任凭自己千方百计的想要逗她笑,她给自己的笑容,也只是虚假的,装给自己看的。
轻松?平静?
最后,书信上所写的话语,让秋生迈不动脚步,她,既然得到了真正的轻松和平静,自己,又何必再将她拖入这苦海之中来?
没来由的,秋生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当日女鬼阿玉离开时候的眼神,她当日,应该也是自己今日这般心态吧?希望自己幸福,所以,离开了。
秋生,将书信交给东方玉,一言不发,独自走到后院去了,满堂宾客,面面相觑,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“不行,我表妹如花似玉的年纪,怎么能去观音庵里当尼姑?我要把她追回来”,此刻,阿威却是突然大声叫了起来,自己喜欢表妹,她不嫁给自己,那是她的选择,自己也只能祝福她,可是,遁入空门当尼姑?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当尼姑?阿威决不能忍受。
对阿威而言,即便自己和表妹之间没有男女之情,亲情却还是有的。
阿威,跑了,去了观音庵,九叔想了想,也跟着动身了,自己也要去问问那丫头,究竟是怎么回事,无端端的,怎么在大婚当日,闹了这么一出。
东方玉,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信,娟秀的小字,字里行间,东方玉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任婷婷的痛苦,以及她对自己的爱意。
东方玉本来还以为,数个月的时间,她应该会渐渐将自己淡忘了,却未曾想,她这几个月,竟然过得这般折磨。
本来还以为任婷婷是一个柔弱的女孩,需要一个人照顾她,可现在,东方玉透过这一封书信,发现自己错了,任婷婷,远比自己想想得更加坚强得多……
多少怀春少女,随着时间的流逝,心下起初最纯洁干净的那一份感情,慢慢消逝?又有多少本来觉得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人,就这么在念念不忘的日子里,慢慢的淡忘了?
就像自己对韩若菱,起初也只是一份单纯的好感,可是,几个位面穿越,好几年的时间下来,这份感情,也慢慢的淡忘了,东方玉,本来以为任婷婷对自己,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才对。
可现在,东方玉发现自己错了,她对自己的感情,远比自己所想得要深厚得多,也坚定得多了。
自己更错了,以为撮合了她和秋生,随着她慢慢的淡忘自己,她应该能够过上平淡却幸福的生活,这也是自己希望离开之后,她能有的一个圆满的结局,可事情的发展,并不如自己所想的一般……
有些感情,禁不住时间的考验,会慢慢的在世间的腐蚀下烟消云散,但不可否认,有些感情,却又像老酒一般,时间越久,越是醇厚。
捏着手上这一封书信,感受着任婷婷对自己浓厚的爱意几乎能透纸而出,东方玉心里头,突然涌起一股冲动,这一股冲动,让东方玉化作行动,脚尖轻点,射出了任府,直接往观音庵的方向射过去。
观音庵,就在镇子外约莫七八里外的一处小山头上。
脚尖点地,身形前掠,东方玉简直如同飞鸟一般,片刻间就越过了前面的九叔和阿威他们,眨眼间身形便化作一个黑点,这番速度,让人瞠目结舌,任府的满堂宾客,看着东方玉几乎像飞鸟一般的掠出去,更是瞪大了眼睛,下巴几乎都掉在地上了。
周围的景色,飞速后退,远远的,东方玉能够看到一座庵庙,再过十几个呼吸,东方玉轻易的跨越围墙,落入了观音庵之内,从天而降的人,让观音庵几个年轻的尼姑,惊叫出声……
庵内,任婷婷早已换上了一袭麻布僧衣,三千烦恼丝披下,如同一挂黑色的瀑布,旁边,一个中年尼姑,手持一把剪子,平静的眼神,带着惋惜之色,道:“孩子,你真的决定了吗?不用再想想?”。
年纪轻轻的,便一副看破了红尘的模样,眼神平静,这让中年尼姑心下感叹,众生皆苦。
“师太,我已经想了好几个月了,劳烦师太为我剃度”,任婷婷,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静,清脆悦耳的声音,仿佛一汪清泉。
就在此刻,突然外面传来一道惊叫声,旋即,一个小尼姑跑进来,高声叫道:“师父,有一个男人,从天而降,说是来找任小姐的”。
从天而降?
师太微微愣了一下,跪在观音像前的任婷婷,平静的眼神,也起了一丝波澜,能有这番手段的人,只有一个……
“孩子,你,和他好好谈谈吧,剃度的事情,暂且不急”,看着任婷婷眼底下的波澜,中年尼姑也知道她尘缘未断,招呼着小尼姑,从大殿走了出去,恰好遇上进来的东方玉,双掌合十,宣了声佛号。
“师太有礼”,东方玉,还了一礼,旋即步入大殿之中。
看着背对自己,跪坐在观音像前的少女,东方玉心下一痛,更多的是愧疚,本来,她能有一个多姿多彩的人生,可是,因为自己,她选择了长伴青灯古佛?孤寂一生?
“婷婷……”,东方玉,心下冲动,径直开口,道:“你,跟我走吧”。
这句话,让任婷婷娇躯一震,豁然回头,只是,任婷婷却并没有果断的回答东方玉,而是仔细的打量了他片刻,眼底的惊喜,慢慢收敛了许多。
“东方大哥,你能来,我很高兴”,任婷婷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。
“婷婷,跟我走吧”,东方玉,认真的看着任婷婷。
从来没有一个女孩,能爱自己爱到这个份上,东方玉心下的感动,化作冲动,而冲动,又化作为行动。
如果是以前,听到东方玉这句话,任婷婷一定会惊喜交加,欣然答应,只是现在,任婷婷虽然欣喜,但是却并未急着答应,一双美眸,静静的看着东方玉,问道:“东方大哥,你能说出这样的话,我很高兴,但是,你让我和你走,是因为爱我?还只是因为感动?”。
一句话,让东方玉沉默了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“你现在的感觉,我知道,当日秋生向我求婚,我的感觉,和你现在差不多”,看着东方玉不回答的样子,任婷婷惊喜的眼神,慢慢的黯淡了下去。
“可是,我现在很愿意带你走,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说出这样的话”,东方玉,脱口而出。
不错,当初在生化危机,即便是和艾丽斯有过一段露水情缘,东方玉也从来没有过带她回现实的想法。
静静的打量着东方玉,任婷婷沉默了片刻,开口问道:“东方大哥,我能感觉到,你一直以来都心存顾虑,能不能告诉我,你心中的顾虑,到底是什么?”。
顾虑?自己的顾虑当然是一年多以后会离开,以后更是会游走诸天万界,这样的事情,能告诉她吗?
只是迟疑了一下,东方玉便摘下了自己的墨镜,都愿意将任婷婷带走了,还有什么不能说的?
“这是?什么眼睛?”,第一次看到东方玉的写轮眼,任婷婷瞪大了眼睛,世界上,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眼睛?
“婷婷,看着我……”,四角大风车的写轮眼,转动,东方玉的精神力,借助万花筒为媒介,发动了一个幻术,将自己的事情,全都印入了任婷婷的脑海。
自己的世界,天龙八部的世界,霍比特人的世界,生化危机的世界,火影忍者的世界,再到这个世界……
幻术之下,任婷婷对东方玉的了解,比他口述的更加仔细,瞪大了双眼,从东方玉幻术里得到的东西,完全颠覆了任婷婷的常识,她的心中,也恍然大悟,难怪,东方大哥不肯接受自己。
“婷婷,跟我走吧,我愿意带你离开”,东方玉,第三次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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